醉酒的蓝湛觉得甚是燥热,江澄覆在他脸上的手给他一种冰凉的触感,显得格外舒适,他虽然醉的紧,但也知道今日是他的成亲的日子,这里是他的婚房,那么自然,床上之人就应是他的新娘。
是他挨了三十三道戒鞭也要娶的人
是未来要和他携手一生的人
是念了许多年的少年人
是他的心甘情愿
是他的魏婴
……
那,江澄呢?
江澄是什么人?
你告诉我江澄是什么人?
他是你的什么人……你的什么人?!
似是不甘心,怎么会甘心?
多年来日日念着,年年挂着人的人,又不是只有他蓝湛一个……
只是他蓝湛念的是魏婴
而他江澄念的却是蓝湛
至于魏婴心上想的是谁?
谁又知道呢?
向一个醉酒的人能要得出什么答案呢?满目都是喜庆的红色,而江澄的眼里却只余悲凉……
这就是他求的人,他记了多年的人,景行含光的蓝二公子。
可是何必呢?江澄,你只卑鄙了这一次,你便遭了报应。他魏婴不愿意嫁,你怀着别样的心思嫁了,这是一错。
魏婴对你感恩戴德,你得偿所愿,但这并没有算蓝湛的心思,算上蓝湛的心思,原本的皆大欢喜便成了一盘死局,此为二错。
明知身边人另有心上人,却还是痴痴嫁了,现在幻梦破裂,却不思悔改,还妄想将错就错,此为三错!
所以何必呢?
那月下的惊鸿一瞥,就值得你惦念多年?
值得!
应是值得的,江澄止不住心中的动摇,但仍坚定的对自己说了一声值得。
他动作温柔的给蓝湛梳理乱掉的发丝,仿佛刚刚那个歇斯底里求一个回答的江澄从未存在。
江澄自来是骄傲不羁的,江小公子自小就是按照天乾的教养方式长大的,可是正值他分化的那年,他却擅自选择分化为地坤!
要知道身在大家族里面的人,分化的主动权从来不在自己手里。分化若决,乾坤即定,这关乎的是一个家族的传承,关乎未来,甚至存亡。
江澄毕竟是江家唯一的嫡系男丁,江厌离比他大,因为与金子轩情投意合,所以早早的分化为地坤,只待年纪一到,便可嫁入金家。
江家算是开明的,因为江氏夫妇其实给了家中小辈充足的自由,但没有想到这种自由,居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!男天乾自然是要比女天乾厉害的,自母胎而出可定第一性征,年满十六岁可定第二性征。
因为有了江澄,所以他们没有让江厌离分化为天乾。可谁道人人都以为会是天乾的江澄,居然选择成了地坤呢?
江氏夫妇极为迷惑同时,他们更多的是失望。江澄这是背弃了家族啊,全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,可他的答案是什么?
是江家嫡系居然是两个地坤!
这如何不让天下耻笑?!!
这还怎么担任江家少主,怎么接任家主?
再是疼爱子女的江氏夫妇,盛怒之下也罚了他跪宗祠,并且吃食一律不予供给。江澄在接受惩罚的同时,江氏夫妇正在全力掩饰这一切,无论如何,江澄分化为地坤的消息绝不能外露!
江枫眠忙的焦头烂额,虞夫人还要强颜欢笑的接受各家的贺喜。身在宗祠的江澄初初分化,本就是极虚弱的状态,又被罚跪,还断了饭食。他很累,但他知道自己罪有应得。
他深知他对不住自己的家族,也诚心跪在宗祠赎罪。但他丝毫不曾后悔,他只觉得,他离蓝湛近了一步……
江蓝两家,世代交好,蓝大哥已经结了亲,蓝湛是天乾,他现在是地坤,祖父和前蓝家家主定下的联姻,自然该由他和蓝湛完成,那么他和蓝湛自然就会是……
再美好的愿景也支撑不过身体的虚弱,江澄还没有想到他和蓝湛会如何时,便晕了,这已经是江澄被罚跪断食的第五天。魏婴和江厌离在外面急得团团转,随着时间的推移,江氏夫妇心中也有些不安,于是宗祠的看守弱了很多,魏婴就偷偷溜了进去……
魏婴甫一进去,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虚弱的不成样子的江澄,眼里满是心疼,这哪里还是他活蹦乱跳的师弟啊?!
之后江澄身体复原,深知弟弟心思的江厌离给江澄先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,神色中有些犹豫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说:“值得吗……阿澄?”
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?
不用想,那肯定是值得吧。
不然,我怎么坚持了这么多年呢?
蓝湛,爱你真的好辛苦呢……
江澄抚着蓝湛的发,耳边那一声又一声的“魏婴”,仿若凌迟。江澄终是受不了饱含深情的呢喃,他低头吻住了蓝湛。
却有一滴泪,不知于何时,悄无声息地隐入了蓝湛,那越理越乱的鬓间。
Tbc.
【我不知道是该出现一个等边三角形,还是一个未封角的三角形,各位姐妹,给点意见?】